隋展子虔《游春圖》

我在上次的談藝錄《千載有余情——你所不知道的溥儀》中，談到過溥儀盜竊故宮珍寶的事情，只談了《四庫全書》和金編鐘，其實，被溥儀盜出皇宮的珍寶太多了，多到觸目驚心。這期談藝錄中就跟您詳細談?wù)劇?/span>

上個月重陽節(jié)時我在書店買了三本書，其中兩本與溥儀有關(guān)，一本賈英華先生的大作《你所不知道的溥儀》，上期已跟大家談過；另一本就是今天我要跟您談的王文鋒先生的大作《末代皇帝溥儀與國寶》。這本書極其精美，史料十分翔實，創(chuàng)作十分嚴(yán)謹(jǐn)，是一本經(jīng)得起品鑒的好書。

末代皇帝溥儀盜運故宮國寶是一場罕見的歷史浩劫，圍繞盜寶、運寶、藏寶、搶寶、毀寶和收寶等過程至今仍有許多傳奇與難解之謎?！赌┐实垆邇x與國寶》通過尚未披露的珍貴原始史料，講述了一件件國寶背后辛酸、曲折、離奇、痛定思痛的故事，真實地再現(xiàn)了這批國寶的歷史命運。這本書的作者王文鋒先生，1957年出生，1982年畢業(yè)于吉林大學(xué)歷史系，現(xiàn)為偽滿皇宮博物院研究館員，吉林省對外文化交流協(xié)會副會長，長春溥儀研究會副秘書長等。王文鋒先生多年來一直從事中國近現(xiàn)代史、偽滿宮廷史以及溥儀的研究，主要著作有《偽滿國務(wù)總理大臣張景惠》、《偽滿洲國軍服志》、《溥儀研究》、《末代皇帝溥儀在紫禁城》等，是一位專家型學(xué)者和飽學(xué)之士。

王文鋒先生

    末代皇帝溥儀，曾使國寶多次遭受劫難，有的甚至因此而毀滅。本書通過史實、史料和大量圖片，詳細記述了溥儀在1911年辛亥革命以后、1925年在日本警察的護送下偷潛到天津、1932年4月充任偽滿洲國傀儡皇帝、1945年8月15日本投降前等時段出于不同目的而濫賞、偷運、出賣、變賣國寶的罪惡行徑。同時，贊頌了賢者仁人為拯救國寶而付出的努力。我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多次為那些為國護寶，愛國獻寶的人士所感動，像其中的張伯駒、陳亦侯等人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乃至傾家蕩產(chǎn)而收購國寶的行為，讓我擊節(jié)而嘆：大哉賢者！而我們共和國開國總理周恩來更是以高瞻遠矚的眼光和智慧，多次指示并領(lǐng)導(dǎo)相關(guān)文物部門進行流失國寶的回歸與搜尋工作，使這些中華文物的精華，這些凝聚著民族智慧和科技結(jié)晶的無價之寶，最大限度地保存并珍藏于國內(nèi)的博物館，供無數(shù)國人欣賞。

              王羲之《快雪時情帖》

這本書由愛新覺羅?毓嶦作序，毓嶦先生是最后一代恭親王，其父即為溥偉，是著名的恭親王奕訢的后代，是我國著名書法家。他追隨溥儀多年，對溥儀帶到長春及蘇聯(lián)的國寶非常熟悉，老先生說提及溥儀與國寶的話題，他是九曲回腸，心痛不已：“這是一部以溥儀及其盜運出故宮的散佚書畫、珍寶為研究對象，集歷史、宮廷、文物研究于一身的著述。披露了許多珍貴的第一手資料，為推動社會各界對故宮散佚書畫的關(guān)注和尋訪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對于這部還原了歷史的真實和真實的歷史的力作，毓嶦先生作為愛新覺羅后人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讓我們共同來看一看這本書。本書共分為六章，一至六分別為“盜運國寶的末代皇帝”、“藏寶散寶的天津寓公”、“傀儡皇帝的宮中珍寶”、“國寶大劫難”、“異國戰(zhàn)俘的珍寶”、“國寶的征收與回歸”。我們先來看溥儀為什么要盜寶——

盜運國寶的末代皇帝

中國的末代皇帝溥儀1908年登基稱帝，年僅3歲，3年之后，1912年，辛亥革命就宣告了中國帝制的終結(jié)，成立中華民國，溥儀退位，大清帝國化為歷史的一頁，中國進入共和時代。根據(jù)中華民國政府簽訂的《清室優(yōu)待條件》，溥儀“皇帝”尊號不廢，民國政府每年撥給費用400萬兩銀元，并且，溥儀及他的一家將“暫居宮禁”，因此，皇宮里的一切都得以保留下來。這一年，6歲的溥儀按祖制進入上書房讀書，帝師既有中國人，也是外國人，其中英文老師莊士敦是英國人，1919年來故宮教溥儀英文、數(shù)學(xué)、西方歷史地理等課程。這個莊士敦雖然來自英國，但并沒有把西方先進的民主共和思想帶給溥儀，相反，他反對共和，極力向溥儀宣傳復(fù)辟思想。在莊士敦的誘導(dǎo)下，溥儀產(chǎn)生了到英國學(xué)習(xí)的想法，并且得到了他的弟弟溥杰的支持，表示要和溥儀一起出國留學(xué)。

“出國留學(xué)要花錢，沒錢怎么辦？就往外拿東西?！变呓苷f，這東西絕非一般的物品，也不是金銀財寶，而是歷代流傳下來的法書名畫。法書不同于書法，是對古代名家墨跡的尊稱，飽含書法作品之楷模的意思?！胺〞币辉~，和“名畫”對稱。由于紫禁城內(nèi)保留了溥儀的小朝廷，北洋政客對明清兩朝以來宮中積累的上萬件書畫珍品采取了保護性政策?！肚迨覂?yōu)待條件》中，規(guī)定清帝原私產(chǎn)由中華民國特別保護，這就給了溥儀盜寶可乘之機。溥杰說的往宮外“拿”東西，一個“拿”字含意頗深，意即自己家里的東西可以隨意更換存放地點。

溥儀雖然最終沒能實現(xiàn)留學(xué)夢，但是為了籌備出洋費用，卻開始了監(jiān)守自盜以賞賜溥杰為名盜運宮中國寶的罪惡行動。溥儀不敢公然將紫禁城珍寶公開持往宮廷之外，便采取“賞賜”溥杰為名，此時溥杰、溥佳在宮中“伴讀”，就是一起陪伴皇帝讀書，他們每天都要出入皇宮，為盜運國寶提供了方便的作案條件。據(jù)溥佳自述，從1922年起，他們就秘密地把宮內(nèi)所藏的古版書籍和歷朝名人字畫分批盜運出宮。1922年9月4日，是溥儀“賞”溥杰之始日。僅這一天，就賞了十種宋版書，這種“賞”善本書一直到1922年11月13日，其間的兩個多月，有的是逐日賞，有的中間暫停一天，斷斷續(xù)續(xù)“賞賜”了宋元善本210種，總計502函。其中絕大多數(shù)是宋版，極為名貴，如《抱樸子內(nèi)篇》一書，已為海內(nèi)孤本。《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也是傳世稀有之作。

1922年11月16日，溥儀開始把罪惡之手伸向晉唐以來的法書名畫，經(jīng)過千百年來代代相傳而積累的國家之珍寶，全民族的精神財富，大量流散出宮了。從11月16日至1923年1月28日基本上按天賞賜，逐日攜走，在這總計73天時間里，共盜出書畫手卷1285件，冊頁68件，平均每天盜出的竟達18件之多！這1000多件珍寶中，僅舉出幾件，大家就可以看看它們的珍貴程度：東晉王羲之《二謝帖》、唐玄宗李隆基親筆墨跡，宋徽宗趙佶《后赤壁賦》、司馬光《資治通鑒》親筆原稿、東晉顧愷之《洛神賦圖》、隋展子虔《游春圖》、唐閻立本《職貢圖》、《步輦圖》，唐伯虎《野航雨景》、趙孟頫《樂志伭?xí)嫼翔怠?、馬遠《溪山秋爽圖》、《長江萬里圖》、蘇東坡書法5件等等等等，稍微有點中國歷史文化知識的人，都會看到這些珍品而深為震驚，因為它們的珍貴程度遠遠超出一般人的想像！“清室善后委員會”以溥儀盜運的這批國寶做如下描述：“國寶散失，至堪痛惜！”

    蘇東坡《人來得書帖》

1924年11月4日深夜至5日凌晨，馮玉祥組織的臨時執(zhí)政府召開會議，決定溥儀“即日移出宮禁”，至此，溥儀的盜寶之手終于停住。

國寶秘運天津

溥儀“賞賜”給溥杰的珍寶，一開始都存放在了他們的家醇親王府，后來轉(zhuǎn)移到天津日租界，他們認(rèn)為這些珍寶足以保證榮華富貴。當(dāng)事人溥佳說：“這些書籍字畫，共裝了七八十口大木箱，由我找到載掄，請他轉(zhuǎn)托其岳父孫寶琦辦一張免驗免稅護照，順利把這批古物護送天津，全部存在戈登路166號樓內(nèi)?！倍邇x隨后也潛往天津，開始了長達7年的“寓公”生活。

              溥儀及弟妹

我在上期談藝錄《你所不知道的溥儀》中曾談到他在天津的生活，最中心的思想就是時時想著復(fù)辟大清，再回到帝制時代。溥儀在天津一方面把盜運的珍寶陸續(xù)運到自己的寓所，一方面又購買了大量古物和名貴的金銀首飾，精選各國金幣。

在天津，溥儀手中的字畫珍寶又一次流散，因為他的復(fù)辟夢不死，達到了神經(jīng)質(zhì)的地步，只要有人口頭上對他表示支持，愿意為他效勞，他的心理就會得到滿足，就會答應(yīng)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一些軍閥，政客恰恰摸準(zhǔn)了溥儀的這一心理，盯上了溥儀手中的文物，信口開河說一些好聽的話，就可以得到溥儀的濫賞。同時為了維持豪華生活，溥儀開始將手中珍寶出賣。這期間究竟流失了多少件法書字畫，現(xiàn)已無案可查，其中“三希堂”中的二希，王獻之的《中秋帖》、王珣的《伯遠帖》便是此時出賣的。當(dāng)然，這兩件稀世珍品最后于新中國成立后，經(jīng)周總理批示，國家文物局副局長王冶秋、故宮博物院院長馬衡1951年赴香港代表國家出重金贖回，這又是后話了。

溥儀變賣國寶，不分對象，甚至外國人來買，他也賣出。至于上當(dāng)受騙，低價賣出的事更是層出不窮，此時出售的國寶數(shù)量之多，質(zhì)量之高，著實令人痛心。下面這幅圖中所列舉的僅是其中一部分：

               傀儡皇帝的宮中珍寶

1931年11月，溥儀在日本關(guān)東軍的安排下，從天津秘密潛往東北，并于1932年在長春成立偽滿洲國，1934年由“執(zhí)政”登基第三次成為“皇帝”。

溥儀在偽滿洲國當(dāng)上“皇帝”之后，開始分批將天津收藏的國寶運往長春。這些國寶運送每一個細節(jié)都安排得十分穩(wěn)妥，由溥儀貼身侍衛(wèi)與天津清室辦事處溥修等人當(dāng)面逐件點收簽封，然后由在天津的特務(wù)機關(guān)長負(fù)責(zé)鐵道司令部加掛車箱，日本憲兵沿途保護直送“新京”，基本包括了天津保存物品的全部，共計69箱。

為了給這批國寶準(zhǔn)備一個穩(wěn)妥安全的存放之處，溥儀選擇了秘密存于書畫樓（即小白樓）中。1300余件歷代名人字畫，就這樣一箱摞一箱，堆在小白樓內(nèi)，除了極少數(shù)人知道樓內(nèi)存放的是國寶外，其他人員一概不知內(nèi)情。

           小白樓外景

       小白樓內(nèi)景

這批稀世珍寶一直就在小白樓中存放到偽滿洲國垮臺為止。在此期間，溥儀以各種方式收集和購買了一批又一批的古玩、珍寶和古書籍，當(dāng)然，大臣們也進奉了不少珍奇的貢品。大家可以看一看下面這張表格，是當(dāng)年偽滿皇宮內(nèi)收藏的各類物品數(shù)量——

          朱瞻基《武侯高臥圖》

國寶大劫難

1945年8月，日本帝國主義宣布無條件投降，偽滿政權(quán)隨即垮臺，8月11日夜里，溥儀等人上了逃往通化大栗子溝的列車，這之前的兩天時間，溥儀親自帶幾個人打開庫房，把手卷字畫展開，精挑細選約120件，共四大箱，隨身攜帶，8月13日早上抵達通化。

8月18日，溥儀在通化大栗子溝宣布退位，長達14年傀儡戲最后落幕。當(dāng)溥儀匆匆逃離長春時，大部分國寶都留在了偽滿宮中，守衛(wèi)的近衛(wèi)軍、禁衛(wèi)軍和宮內(nèi)人員感到時機到來，首先進行了一番洗劫，每個人都在算計自己的退路。偷寶發(fā)財?shù)南⒁疝Z動，爭奪大戰(zhàn)開始，從最初拿幾件就心滿意足發(fā)展到后來的你爭我奪，甚至有人為了爭奪一件書卷彼此各不相讓，各搶一半了事，有的書卷被搶奪撕掉成了三段、四段。珍寶慘遭人為撕裂，令人痛心不已。樹倒猢猻散的偽滿政權(quán)，宮中無價的法書名畫及珍寶被搶被撕被燒，這樣的末世瘋狂，成為中華文物史上慘痛的浩劫。

失去了，那璀璨奪目輝映千古的文化結(jié)晶！

散裂了，那凝結(jié)其中帶給人們無限享受的藝術(shù)之美！

在偽滿皇宮中珍寶大量損毀的同時，溥儀帶到通化大栗子溝的文物同樣也面臨著散佚的命運。溥儀宣布退位之后，日本人吉岡通知溥儀亡命路線，由通化經(jīng)平壤乘飛機去日本，因為飛機小，不能多帶人，溥儀挑選了弟弟溥杰、內(nèi)弟潤麒、侄子毓嵣、毓嶦、毓喦及隨侍李國雄等共計13人。在出逃之前，溥儀又從帶來的四箱珍寶中精挑出一箱，8月19日下午直奔機場，登上了日本軍用雙引擎機。在大栗子溝內(nèi)溥儀的親人婉容等大批人員處于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tài)，此時從長春帶來的物品還有40多箱，這些人開始將易攜帶的物品進行搶劫，甚至因為你多我少而爭吵，直至12月中旬左右，中共通化地委和專署成立了臨江民主政府，才開始進行收繳宮內(nèi)府國寶的行動，而這其中損失的珍寶始終沒有一個精確的數(shù)字統(tǒng)計，朋友們僅看下面這兩幅收繳上來的圖，就可以想像這些文物有多珍?。?/span>

            宋高宗趙構(gòu)行書《白居易詩卷》

       明代沈周《金菊幽賞圖》

異國戰(zhàn)俘的珍寶

1945年8月19日，溥儀登上亡命的飛機，就在這一天，蘇聯(lián)紅軍占領(lǐng)了沈陽，空降兵控制了沈陽機場，在機場意外俘獲了欲轉(zhuǎn)機飛往日本的溥儀等人。

俘獲溥儀是蘇聯(lián)紅軍的重要收獲，有不可低估的意義，在其后對日本的交涉，審判戰(zhàn)爭罪犯，乃至和蔣介石國民政府接觸中都起到重要作用。溥儀等人在沈陽機場被俘后，轉(zhuǎn)乘蘇軍的一架大型運輸機，于當(dāng)日飛抵通遼機場，8月20日中午，蘇軍派飛機送溥儀一行去蒙古，從蒙古轉(zhuǎn)飛機直飛蘇聯(lián)赤塔市郊區(qū)的蘇軍遠東部隊司令部，抵達時間是20日晚上9時許。

溥儀在蘇聯(lián)拘留期間，一直享受優(yōu)待。1946年7月31日，溥儀啟程赴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作證，以親身經(jīng)歷揭露了日本帝國主義扶植傀儡政權(quán)，侵略統(tǒng)治中國東北的罪行，也算對飽受日本侵害的中國人民有了一個悔罪的交待。

溥儀一行人離開沈陽飛往蘇聯(lián)時，他的隨從人員除一般物品外，還帶了兩只大皮箱，里面價值連城的珠寶在蘇軍第一次檢查行李時，溥儀出于誠心，把其中一些作為禮品送給押送他的官兵，到達哈巴羅夫斯后，兩箱珠寶被沒收。在拘留所內(nèi)，溥儀對管理人員的各種索取有求必應(yīng)，送出去的有金表，金鐲，金鏈，大小寶石等，還有一些珍寶怕被發(fā)現(xiàn)丟到了江水里。經(jīng)過一系列藏寶、獻寶、毀寶，溥儀帶到蘇聯(lián)的珍寶大體處理得差不多了。1951年8月3日，溥儀等人被移交到新中國，同時移交的還有接收的溥儀物品共138件，大約裝滿了半立方米的大木箱。溥儀藏在電影放映機箱子夾層中的468件珍寶，也帶到了撫順戰(zhàn)犯管理所，后來上交給了國家。

          溥儀垂果包金手鐲

          元代吳道子《香月潮音圖紈扇》

國寶的征收與回歸

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偽滿皇室流失的國寶開始出現(xiàn)在長春古玩市場，這些物品很容易成交，后來轉(zhuǎn)賣到天津北京等地，交易不斷擴大。僅長春“增古齋”一家就收購了44件歷代珍貴名畫，包括唐代閻立本、宋代宋徽宗、蘇東坡、元代趙子昂、明代唐伯虎、文征明、沈周等人的作品，可以說是洋洋大觀。上個世紀(jì)50年代“三反”、“五反”運動期間，就長春老百姓收藏名貴書畫和古代善本書這件事情，當(dāng)時東北局非常重視，為防止文物流散，楊仁愷等人被派到了長春，成立長春偽宮文物的清理小組，到監(jiān)獄里向關(guān)押的一些國民黨軍官調(diào)查，還到溥儀的衛(wèi)兵中間去調(diào)查，一共持續(xù)了3個多月，陸續(xù)追回了清宮散佚書畫130多件，這些珍寶在上交后調(diào)撥到北京故宮博物院。

長春市“華北天”古玩店老板焦序生先生1985年70歲高齡時撰寫了《長春市古玩行業(yè)概況》，展示了偽滿皇宮散出的國寶在長春市是怎樣被收購的，都有哪些法書名畫，最后去向哪里。到1986年的時候，偽滿皇宮里的國寶已經(jīng)征集收購到書法組品等88件、名畫等367件、碑帖2件，分別收藏在北京故宮博物院、遼寧省博物館和吉林省博物館。吉林省博物館收藏的就有蘇東坡的《洞庭春色賦》和張瑀《文姬歸漢圖》兩幅國寶。其中蘇東坡的《洞庭春色賦》就是被一名姓劉的禁衛(wèi)軍連長帶出偽滿皇宮的，幾經(jīng)周折，被吉林博物館收藏。

李白惟一傳世書法《上陽臺帖》

在文物的回購中，有一位于我國文物收藏保護做出杰出貢獻的人，就是張伯駒先生。茅盾稱其“化私為公，足資楷式”；啟功稱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天下民間收藏第一人”。像大詩人李白惟一傳世書法真跡《上陽臺帖》，我國迄今存世最古老的畫卷隋朝展子虔《游春圖》，唐代詩人杜牧?xí)ā稄埡煤迷姟返葻o價之寶均由張伯駒先生收購，并最終無償捐獻給國家。張伯駒自己則說：

“不知情者，謂我搜羅唐宋精品，不惜一擲千金，魄力過人。其實，我是歷盡辛苦，也不能盡如人意。因為黃金易得，國寶無二。我買它們不是賣錢，是怕它們流入外國。”

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瑰寶有幸遇到了像張伯駒先生這樣一些具有崇高無私愛國精神的“賢達”，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可謂天佑中華！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伯駒先生的故事十分精彩，我將于以后的談藝錄中與大家祥談，相信他的故事一定會讓您感到過癮。